由北京市文联、北京广播电视台联合推出的纪录片《文化记忆》,自2017年开始拍摄,至今已经播出四季,目前已经完成17位艺术家的拍摄、制作和播出工作。《文化记忆》在2018年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主办的“记录新时代——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电视节目展评展播活动”中,荣获“最佳作品奖”,在“人文中国第七季——变迁”电视纪录片、专题片研讨表彰活动中,荣获“系列好作品奖”。
8月27日、9月3日北京广播电视台文艺频道播出《文化记忆》第四季,纪录了杂技家金业勤、音乐家杜鸣心、舞蹈家吕艺生和电影导演翟俊杰的故事。
受访者:孙勤 《文化记忆》总导演
采访人:于仰飞 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研究生、北京开放大学教师
于仰飞:
大型文艺纪录片《文化记忆》自2017年开始摄制、播出,今年播出第四季了,目前已经采访近20位我国著名的艺术家,想问一下孙勤导演,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来拍摄《文化记忆》这一纪录片的呢?
孙勤:
谈到《文化记忆》这部纪录片的创作初衷,其实跟我的工作经历有很大关系,我在电视行业工作了40年的时间(在贵州贵阳广播电视台10年,北京广播电视台30年),1995年恰逢世界电影诞生100年,中国电影诞生90周年的时候,我担任纪录片《世纪影人》总导演,并拍摄制作了著名电影艺术家石挥、凌子风,崔嵬,秦怡,吴天明,潘虹,这次拍摄让我受益匪浅,终生难忘。同时我还做电视栏目《影视圈》《文化之约》《环球影视》等,还做了许多不同风格的大型晚会,像我们BTV春晚,北京榜样,2022冬奥会吉祥物发布等等。这期间我采访了一百多位不同期艺术家,其中许多前辈艺术家,一辈子默默无闻,一生就像铺路石一样,是他们奠定了今天这个时代的文化艺术繁荣。而今天他们年事已高,如果不把他们的故事记录下来,特别是精神财富,很可能后来人都不知道,在国家文化艺术发展历程中许多细节上的东西,正是这些细节在艺术家的成长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2017年的时候,北京市文联的领导也提出了要做文化艺术界老艺术家节目的想法,就是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由我做总导演,开始了文艺纪录片《文化记忆》的策划、拍摄工作,为我们艺术界薪火相传的老艺术家们,留下这样的具有史料的电视视频资料,并与时俱进地通过新媒体网络同步播出。目前第四季前两期收看量77万,后两期接近86万。
于仰飞:
感谢孙勤导演的用心,通过《文化记忆》这部具有史料价值的纪录片,将我们老艺术家的珍贵过往得以保存。孙导,我想问一下《文化记忆》这部纪录片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呢?
孙勤:
要知道老一辈艺术家是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取什么名字,我也犯了难。过去没有网络,只有电视台,节目播完就连回看都没有,想再看看,基本没戏。现在新媒体到来,留下的影像记忆,在网络上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你可以看了再看,细细品鉴。当时大家想了很多名字,起什么名字都不足以表达我们对这辈老艺术家的敬畏之情。文联的文化人物加网络记忆,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文化记忆》这个名字可能会更好一些吧。索性就叫《文化记忆》,结果领导和艺术家们也非常认可这个名字。
于仰飞:
通过《文化记忆》这部纪录片确实能看到孙导的良苦用心,这几年的拍摄过程中也一定遇到了不少困难吧?
孙勤:
不干活就不会有困难,只动嘴不动手也不会有困难。特别是现在。其实困难看怎么分?纪录片里的人物都是德高望重的艺术家,脾气秉性各不同,严格意义上说,我们遇到的不是“困难”,应该是“历练和感悟”,前辈们阅人无数,你与他们的交流和接触,他们第一时间就会感受到你的诚意。
分享一件看似不起眼的事,关于书法家孟繁禧。要知道最早中国京剧院演出的时候,舞台上要播放字幕,过去不像现在有字幕机,怎么办,那就是人工写,怎么写,用毛笔一字一字地写,书法家孟繁禧先生,就是写字幕的那位工作人员。我们现在流行在纪录片里用 “情景再现”,我是反对的,当然原因不多说。而我更注重的是“情景重现”, 孟繁禧先生亲自制作了当时的书法工具,为我们呈现了那一段难忘记忆。“再现”和“重现”截然不同,百度上有解释。对于当时书法工具怎么弄,我们遇到了困难。但是,当孟繁禧先生拿出书法工具的瞬间,困难立刻消失。这个事很不起眼,但为什么我到现在还记着,虚假的记忆不能抵消正确的记忆。所以我说是“历练和感悟”。
像摄影家叶用才先生在海口,戏剧家郭启宏先生回到厦门,在画家沈尧伊先生的画室里,杂技家孙力力大姐在录制的演播室里,作家刘恒先生的手稿等等,每位前辈在片子里和片子外都有许多有趣的事,你想嘛,这是一部留下文化史料的作品,不是一部带秀的东西,最真实的故事都在纪录片里,所以我说那不是“困难”,应该是“历练”加“感悟”加“成长”。
还有一点要特别说一下,我给导演明确提出的,采访中的所有故事一定是艺术家亲身经历的,什么听说之类的事一律不要,在和艺术家采访拍摄前一定要提前沟通,说明《文化记忆》的史料价值。
于仰飞:
这部纪录片有孙导这样一位尽心尽责的总导演,您的创作团队应该也是一个温暖的团体,团队里的小伙伴也一定学到很多吧?
孙勤:
不能说小伙伴们学到了很多,应该是我们一起共同学到了很多,我们《文化记忆》团队个顶个的棒,大家都非常团结。其中一位导演叫苑明旺,从2017年第一集到现在2023,除了担任分集导演,还担任责任编辑,每一集播出送领导审前,他都要再看一遍,发现问题及时解决,任劳任怨,兢兢业业。还有我们的制片团队,摄影团队,后期团队,真的都非常棒。有一个小故事可以分享一下,17年刚拍的时候,团队里来了一个实习的小姑娘叫张晗,给我印象特别深刻。一开始我以为她住在学校,其实已经毕业了。那段时间,我们基本天天加班,每次晚上剪完片子她都会打滴滴拼车回去,有一天我就问她住哪里,她回答我:住密云。我说“你每天都这样吗?每天来回两个小时吗?你一个小姑娘家,那么晚回家危不危险?”而她的回答:“没事,我都习惯了。”要知道,每天往返于密云和北京台之间,一个刚毕业的女学生啊。是她对我们节目组的信任,是她让我看到年轻人学习愿望,我能做什么?我突然觉我有责任让她学到东西,我也一定要让她在我这里学到东西。所以我给了她特别多的任务,她也非常认真学习、业务能力提升的特别快。这位张晗实习生制作的《守住民俗的根与魂·刘铁梁》,是《文化记忆》获奖的第一部作品,她说要感谢《文化记忆》让她从艺术家身上学到许多许多东西。后来她考去了央视,在央视工作得风生水起,我们一直保持联系。
于仰飞:
《文化记忆》自2017年开始拍摄、播出,至今已经播出四季,目前已经完成17位文艺家访谈的拍摄、制作工作。孙导接下来第四季之后还会继续制作第五季、第六季等的计划吗?
孙勤:
我想,这个项目应该会做下去,有北京市文联和北京广播电视台的支持,特别是北京市文联13家协会的支持。加上新媒体网络的影响力。无论今后是谁来做,我都希望《文化记忆》这部纪录片能够一直做下去。
《文化记忆》第一季:(2017)
《守住民俗的根与魂·刘铁梁》
《纸砚有戏 妙笔无私·孟繁禧》
《让交响乐流行起来·谭利华》
《向世界直播中国·陈维亚》
《戏纵今古 剧透人生·郭启宏》
《文化记忆》第二季:(2018)
《我的电影是我世界观的表达·黄建新》
《创新细心勇敢是我战胜一切的法宝·孙力力》
《给时代留影为百姓留真·叶用才》
《红色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温暖·史国良》
《文化记忆》第三季:(2019)
《我的作品充满信仰·沈尧伊》
《演员是我一生的事业·张光北》
《给时代留影 为百姓留真·李伟建》
《文学是写给生命的情书·刘恒》
《文化记忆》第四季:(2020)
《电影我的一切·翟俊杰》
《我从老天桥一路走来·金业勤》
《舞蹈教会我一生·吕艺生》
《为人民创作音乐·杜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