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联故事丨指挥棒下的民族乐章——记谭利华  

　　2020年8月31日，中国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堂，一年一度的“打开艺术大门”艺术节在这里开幕。过去26来年，著名指挥家谭利华每年都会来这里，用手中的指挥棒，亲自为孩子们打开艺术之门。站在台上，谭利华的心中有些恍惚，如果不是因为新冠疫情的蔓延，在谭利华30年的指挥生涯中，他还没有放下指挥棒如此之久。

　　在谭利华的艺术生涯中，交响乐可以说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这门在中国起步较晚的艺术，多年来一直被大多数人同“精英”相关联，而谭利华自拿起指挥棒的一刻，就从没有把它从人民大众中区隔开来。这其中，自然有他所受教育的影响。

　　1977年，凭借着一曲《上前线》，谭利华迈入了上海音乐学院的大门。在这里，谭利华有幸结识了他的恩师——黄晓彤和李德伦，这两位中国交响乐事业的奠基人，深刻地影响了谭利华对交响乐的理解。他一直记得与老师有关的一件小事：“那是一次音乐会，李德伦指挥演奏了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响曲》，演出结束后，台下有听众递信给李老师，感谢那场音乐会挽救了他的生命。”

　　交响乐直指人心的力量，第一次让谭利华感受到手中的指挥棒所带来的魅力。他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交响乐的正能量播撒四方！

　　“交响乐并不全是阳春白雪，它和所有艺术形式一样，既有晦涩的部分，也有易懂的篇章。”多年交响乐指挥的演出经历，让谭利华登上过高雅的艺术殿堂，也下过乡镇，走过社区，在与人民最贴近的地方，为他们演奏跃动的篇章。在抗洪前线，他演出《卡门》序曲与《威风堂堂进行曲》，为战士们鼓舞士气；在民间舞台上，他演出《春节序曲》《瑶族舞曲》，熟悉且具亲和力的旋律立马就能拉近高雅艺术与老百姓之间的心理距离。

　　在多年的艺术生涯中，最令谭利华自豪的，并不止于亲自指挥的上千场音乐会，更有每年多达50 场的免费普及演出。从1992年执掌北京交响乐团开始，普及交响乐一直是他建团的三大理念之一。为了让更多人接触到这一高雅艺术，他亲赴各大中小学开展“演奏 讲座”式的公益性普及演出，还屡次携学校管弦乐团共同登台，既开阔了学生们的眼界，也为交响乐吸纳了庞大的“亲友团”。在谭利华的影响下，许多原先不愿听，或者还没有听过就把交响乐拒之于门外的普罗大众，开始学着接受，并欣赏交响乐。

　　谭利华不仅使交响乐走入越来越多寻常百姓的生活，还承担着让中国交响乐走向世界的民族使命。20世纪90年代的一个人生选择，注定了让谭利华承担起如此艰巨的角色。

　　因为交响乐发源于西方，在当时，出国深造，是许多年轻音乐家的选择，谭利华也不例外。而老师李德伦的一番话，却意味深长，让他动摇了离开的决心。

　　“学古典音乐，去西方看一看是好的，可以学一学，但现在去，你是锦上添花，可以谋一职，而在这儿，需要你雪中送炭。”

　　彼时，国内社会正值改革开放深入之际，全国各地的各个交响乐团都在寻求自身专业水准的提升和音乐范畴的拓展。李德伦的话触动了谭利华，他决定留下来。在国家需要他的时候，参与到音乐事业的建设中来。

　　和文工团比起来，北京交响乐团的舞台耀眼而宽阔，但与个人的憧憬相对应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的身上，背负着将一个原本组织松散、人员参差不齐的乐团向高度职业化训练的艰巨使命。他手中握着的不仅是交响乐的指挥棒，更是这支在风雨中摇曳的团队振兴的希望。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鼓舞士气，求得发展？谭利华想出了一记“狠招”：拉帘考核，不行走人！

　　严苛的制度，不仅体现在考核中，在日常排练时，谭利华的高标准、严要求更是让合唱团成员们深有体会。

　　那是《黄河大合唱》排练的第一天，谭利华一进排练室，就发起了大火：“怎么还拿着谱子？”原来，是合唱团中有人对乐谱并不十分熟悉，临时带谱“上阵”，但这首合唱中有一些声乐技巧很难驾驭，当唱到“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的时候，如果有人低头看谱子，就没有办法同时看指挥。如此一来，彼此间的配合就难以默契完成。谭利华放了“狠话”：“以后不准再让我看见有人拿谱子，不想参加就别参加了！”果然，第二天，合唱团里，再也没有看谱的情况出现。

　　如今的北京交响乐团，已经成为中国首屈一指的音乐演出团体，它的艺术水准越来越多地得到了世界交响乐坛的认可。这是谭利华数十年如一日的辛劳付出，是他对音乐始终如一的全神贯注的成果。

作者：张婷

　　谭利华（1955年10月— ），男，中共党员。指挥家，中国文联全委会委员，曾任北京交响乐团团长，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北京音乐家协会第三届、四届、五届主席，国家大剧院艺术委员会副主任。指挥演出百余部中国作曲家作品的世界首演及德沃夏克《第七交响曲》、雷斯庇基《罗马的松树》交响诗、普罗科菲耶夫《第五交响曲》等外国重要作品的北京首演，应邀指挥俄罗斯国家交响乐团、英国皇家爱乐乐团等国外一流乐团。2007年被授予“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