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作协新时代乡村题材创作会议上的发言
在北京作协新时代乡村题材创作会议的发言
凌翼
我这几年都在乡村跑,是乡村题材的实践者和探索者。
进入新时代,随着精准扶贫在全国展开,决战脱贫攻坚、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即将实现,我深刻感觉到文学的重心又从城市回到了农村。
其实,农村题材一直是文学的重镇,在鲁迅和沈从文笔下,刻画了许多经典的人物。鲁迅作品中闰土、阿Q、祥林嫂等形象,让我们看到了封建势力统治下农民与妇女生活上的贫困和精神上的痛苦;沈从文一生都自命为“乡下人”,他笔下的湘西,就是那个时代中国乡村的一幅风俗画卷,像《边城》里的翠翠让人刻骨不忘。
建国后,涌现了孙犁、赵树理、周立波和柳青这些描写农村生活的“四大名旦”和“四杆铁笔”。柳青的《创业史》,周立波的《暴风骤雨》《山乡巨变》,丁玲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赵树理的《李有才板话》《小二黑结婚》,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等都是以农村变革为题材的代表作。这些与时代同步伐的作品,深刻揭示了社会制度和改革进程对乡村的巨大影响,从而产生了触及灵魂的文学效应。
在新时代,由于精准扶贫广泛实施,脱贫攻坚加速推进,乡村振兴方兴未艾,国家对贫困农村地区投入了前所未有的人力和财力。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减贫事业,从物质、精神上对中国农民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2020年是脱贫攻坚的收官之年,我国即将迈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接续而来的乡村振兴战略将在全国实施。3月份,我随央视《摆脱贫困》拍摄团队到湖南湘西州十八洞村深入生活,那里已经将扶贫工作队改为乡村振兴工作队了,在那个山村待了十多天,看到的每一个苗族人都是我作品中的人物,虽然作品没有写出来,但我已经认定了他们。乡村振兴全面实施,必将像精准扶贫一样,刷新人们对中国农村的又一繁荣景象的认知。
作为文学工作者,我们如何面对新时代的农村课题,我想,除了思想上需要进行补课,身体也必须融入到农村的变革之中。走进乡村,与奋斗在一线的干部群众交朋友,体察他们的苦与乐、哭与笑,只有这样,才能写出有新时代热度和温度的文学作品来。
我再简单的谈一谈我这几年的创作。2014年底,我从北京这座大城市回到江西这个乡村文明盛行的省份,抱定着写点儿什么的决心。江西是写作资源非常丰厚的地方,有红色最红的井冈山、瑞金、于都等革命老区,有绿色最绿的鄱阳湖生态保护区,也有新时代脱贫最好的鲜活例证。
开头几年,我关注鄱阳湖生态和赣鄱文化,沿着鄱阳湖及其流域走了60多个县,写了两部长篇散文,一部叫《大湖纹理》,一部叫《赣鄱书》,这两部作品把江西的历史差不多都包含进去了。
写完两部历史题材的作品后,我觉得应该改变一下方式,就开始关注现实题材。我钻了牛角尖,把精力放在报告文学上面了。
眼前的新时代,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身处这个大变革时代,如果不好好抓住,它很快就变成历史了。
新时代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精准扶贫、脱贫攻坚,江西井冈山是全国592个国家级贫困县中率先脱贫摘帽的一个贫困县市。井冈山是革命老区,是毛泽东率领工农红军建立的第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现在又是习近平提出精准扶贫思想,落地、生根、开花、结果的地方。当年红军在井冈山打土豪、分田地,为的是贫苦百姓过好日子,今天的脱贫攻坚,同样是为人民群众奔小康过上幸福生活而打的一场硬仗。我觉得跨越90年的历史在这里打通了。这就是文学的魅力与内涵。
我去了井冈山深入生活,在那里待了4个多月,地毯式跑完了那里的20多个乡镇、100多个村,访问了干部群众300多人,完成了一部长篇报告文学《井冈山的答卷》。作品写到许多从采访一线中得来的人物,至今他们的言行依然在我眼前发烫、闪现。
创作完《井冈山的答卷》,我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第二部书的写作。同样瞄准了革命老区、中央红军长征出发地——于都。
2019年5月20日,在脱贫攻坚进入深水区、倒计时的关键时刻,习近平总书记到于都视察,提出了“现在是新长征,我们要重新再出发”的时代宣言,为脱贫攻坚指明了方向。于都是长征源,是长征精神的起点,成为人们缅怀长征、弘扬长征精神的一个重要落脚点。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完成好一部赋予时代命题的文学作品。
我的创作离不开脚力,同样地,我走遍了于都的20多个乡镇,把那里的山山水水和人文摸了一个遍,寻找到了人物和素材,完成了《从长征源出发》这部长篇报告文学。
《从长征源出发》捕捉了决战脱贫攻坚、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场伟大农村变革的鲜活故事,写到了驻村第一书记、大村长、致富带头人、脱贫群众和红军烈士亲属及后代等人物,将历史与现实、红色与绿色交融于一体,表达了“新长征、再出发”的时代主题。
(根据2020年7月21日在北京作协会议上的发言整理)